来源:TOP创新区研究院
而且,中国富豪比他们的欧美同行更年轻,
而且,更多是“白手起家”!
对比一下,欧美的财富榜单不少是家族传承模式(特别是欧洲),比如沃尔玛家族、路易威登家族等“老钱”家族,但中国这批新晋的亿万富豪们——许多人只有40多岁甚至30多岁——正凭借着新能源、人工智能和新消费的浪潮,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登顶。
这是一幅极具生命力的图景:
市场依然活跃,阶层跃升的通道大大敞开,技术创新正在兑现为真金白银。
不过,这股力量狂飙突进的背后,我们也需要警惕一些“沉默暗礁”。
从“寻租人”到
“创造者”
首先,我们必须看到的一个事实是:
2025年的中国富豪,比十年前的那批人,更值得尊敬。
回看2015年以前,占据富豪榜的都是谁?
不少都是搞房地产的、搞投资的,那是一个“胆大骑龙骑虎”的时代,财富往往来自于杠杆、土地红利和监管套利。
而现在,请看看坐在牌桌上的年轻人:
比亚迪系的工程师军团、米哈游的游戏极客、跨境电商Shein的供应链操盘手、以及宁德时代产业链上的技术大拿。
其实,在讨论富豪的影响时,我们可以将其分为两类:
企业家型富翁:靠技术创新、商业模式突破、产业组织升级而积累财富;
寻租型富翁:通过资源垄断、权力勾结、制度套利获得财富。
根据摩根斯坦利经济学家鲁奇尔·夏尔马(Ruchir Sharma)的研究,寻租型亿万富翁多集中在建筑、房地产、采矿等行业,这些行业通常涉及到对资源的控制,而不是通过技术创新和市场竞争来实现价值。
夏尔马的著作,中文翻译成:国家兴衰,好富翁与坏富翁
夏尔马的研究还发现,寻租型亿万富翁比例较高的国家,其经济增长往往较慢。一个例子是:2010年印度寻租型亿万富翁控制的财富占该国GDP的12%,而中国仅为1%。此后,印度的经济增长速度明显低于中国。
但企业家型富翁不一样,
企业家型富翁们创造的不仅是“公司”,而是“生态”,并且拥有这种富翁越多的城市,越有生命力。
美国诺奖经济学家诺德豪斯(William Nordhaus)的计算表明:
企业家的颠覆性创新,带来的社会收益远高于个人收益。企业家本人往往只“拿走”不到2.2%的价值,其余都进入了消费者福利、社会创新与生产力提升。
幸运的是,这新一代的中国富豪,几乎都是“产品经理”或“首席技术官”出身,他们大多是企业家型富翁,是通过“解决问题”来赚钱——
解决电池续航的问题、解决算力成本的问题、解决供应链效率的问题。这种财富,是实打实的“新质生产力”。
他们的崛起,也意味着中国经济的驱动核,
已经真正从“金融地产”切换到了“先进制造”。
而且,一个非常显著的不同是——
以前的中国首富,赚的是中国人的钱;
现在的年轻富豪,赚的是全世界的钱:
从TikTok到Temu,从电动汽车到光伏组件,这批年轻人的视野是全球化的,他们敢于在墨西哥建厂,敢于在欧洲打官司,敢于在硅谷抢人才。
瑞银的分析师惊叹于这种活力——中国依然拥有全球最高效的供应链和最勤奋的工程师红利。 只要给一点阳光,这片土地上的种子依然会疯狂生长。
极致的效率
那为什么中国能批量制造年轻富豪?
因为我们进化出了一种独特的“中国式加速器”,
也就是“举国体制 + 市场丛林”的混血儿。
怎么理解呢?
比如,在新能源、人工智能应用、低空经济等领域,一旦国家认定方向,地方政府会提供廉价的土地和高效的基建,而民营企业家则像饥饿的狼群一样冲进去厮杀。
这种厮杀极其残酷,
但也极其高效。
比如,在新能源汽车领域,通过内部“血战”,把每一个零部件的成本都压到了全球最低,最终磨砺出的是整个中国供应链对外无与伦比的成本优势。
2024年,我们的产销量突破1000万辆大关
占据全球总销量的60%以上
在这种环境下胜出的“年轻富豪”,都是经历过地狱模式洗礼的“六边形战士”。他们对成本的控制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,他们对技术的迭代速度是以“周”为单位。
所以,当我们看到榜单上那些陌生的年轻名字时,其实是中国制造业四十年积累的厚积薄发,是无数工程师熬夜秃顶换来的技术壁垒。
这确实是值得我们骄傲的“盛世一角”。
被拉高的门槛与
消失的草根
然而,在为这股硬核力量鼓掌的同时,
我们也不能忽视光芒背后的阴影。
首先那就是——游戏的入场券,正在变得越来越贵。
以前,一个初中毕业的温州小伙,靠着勤奋和胆色,能从小作坊做到上市公司。但现在,你看看这批新富豪的履历:清华、交大、斯坦福、海归博士。“硬科技”时代的创业,需要“智商与资本的双重高门槛”,如果你没有顶尖的学历,看不懂技术趋势;没有巨额的启动资金(动辄上亿的研发费),根本上不了牌桌。
换句话说,普通人是有逆袭点通道,但它正在变窄,
财富越来越向“高知精英”和“拥有特殊资源的人”集中。
而且,值得警惕的是——资本的“国家队化”。
最近这些年,为了支持这些硬科技,一级市场的主力军已经变成了国资。这虽然保证了战略方向的正确,但也带来了一个副作用:
创新的路径依赖。
能拿钱的项目,必须是符合“国家战略”的。而那些纯粹由兴趣驱动、看不清商业前景、甚至有点离经叛道的“非共识创新”,很难活下来。
我们可能会投出不少“宁德时代”,
但我们是否正在错过下一个“字节跳动”?
如果说门槛变高是产业升级的必然代价,
那么“失败机制”的缺失,则是我们必须直视的制度性短板。
在中国,创业依然是一项“无限责任”的高危职业。
当你看到那470位成功登顶的富豪时,请想象一下在山脚下倒下的47万个创业者。在硅谷,失败者可以申请个人破产,保留基本的生活尊严,等待东山再起。
但在很多其他地方的商业语境下,中小企业主往往背负着“个人无限连带责任”。
一次硬科技研发的失败,一次供应链的断裂,公司就会走向死亡,创业者家庭资产或许会清零,甚至成为“失信人”。
这种机制,正在成为扼杀创新的最大阻力。
所以,在如此高昂的代价面前,理性的年轻人开始分流:
最顶尖的大脑,一部分去了体制内追求绝对安全;
另一部分则紧抱“确定性”的大腿,只做国家鼓励的事,不敢越雷池一步。
如果创业“不敢输”,
那么创新的活力就会慢慢丧失。
让大树参天
也让小草生长
2025年的中国富豪榜,会让人情绪有点复杂——
喜的是,它证明了中国经济的活力,
我们依然拥有全球最顶尖的工程师,最渴望成功的企业家,以及最强大的产业链。这股向上的力量,是任何外部封锁都挡不住的。
忧的是,这股力量正在变得越来越“精英化”和“体制化”。
未来的中国经济,不能只有470个年轻的亿万富豪和无数个不敢创业的打工人。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热带雨林式的生态:既要有参天的红杉(硬科技巨头),也要有遍地的灌木和苔藓(中小微创新)。
而要实现这一点,我们需要做的不仅仅是给富豪鼓掌,更是要给失败者松绑,给诚实的失败者以尊严,让民间资本更能流动起来;以及让企业家敢于做长期主义的梦。
唯有如此,这批年轻富豪的涌现,
才会是“万类霜天竞自由”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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